“所以,马相只是李汗青的一枚棋子罢,若能一举击溃李汗青进攻广汉的兵马,马相所部将不足为虑!相反,广汉若失,李汗青定会趁机与马相合力攻蜀郡!”
见刘焉分析得好像也有些道理,那信使稍一犹豫,抬头望向了刘焉,神色之中多了一丝笃定,“既如此,下官定会将州牧大人的话如实转告我家大人,只望州牧大人早日击溃李汗青所部,派兵南下增援!”
“放心!”
刘焉心中大定,神情慷慨,“本州奉旨牧守益州,岂能置蜀郡士民之安危于不顾?只是眼下为形势所迫,不敢轻易分兵,还望蜀郡士民齐心协力,挡住马相一伙数日,只待击溃了李汗青所部,本州立刻派兵入蜀郡助战!”
刘焉成功地打发走了李权的信使,心底不禁涌起了一丝窃喜:李权、王咸、贾龙……尔等竟敢不将本州放在眼里?只待到马相收拾了尔等,本州再收拾了马相和李汗青那厮,到时候,本州便是这益州真正的主人!
刘焉觉得自己算得很好:借马相和李汗青的手收拾掉益州本地不听话的世家大族和蛮夷土著,然后等到朝廷的援军赶到,他再与朝廷的援军来个东西夹一举击溃李汗青,到了那时,益州再无人敢跟他刘焉对着干了,他刘焉便是这益州一言九鼎的主人!
只是,他却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想岔了。
马相之所以反,根本就不是受了李汗青的鼓动,恰恰相反,是马相主动找的李汗青!
而且,虽然马相确实是李汗青布下的一枚棋子,但那枚棋子不是为了逼他分兵去救蜀郡,而是为了堵住他的退路!
为此,李汗青不待兵力集结完毕,便兵分两路向广汉挺进,为马相打起了掩护。
是的,他在此时兵分两路进逼广汉,只是为了牵制住广汉境内的益州军,为马相攻取蜀郡相争取时间!
已是农历三月,午后的阳光已经很是炽热了。
“啪嗒……啪嗒……”
千余铁骑不紧不慢地奔行在通往梓潼的大道上,队伍中一杆大旗迎风招展,上书八个大字:“汉中黄巾军渠帅李”。
这支骑兵正是李汗青亲自率领的亲卫营。
“报……”
刚行到一处三岔路口前,便有一骑斥候自东北方向匆匆而返,直奔大旗下的李汗青而来,“大帅,任字营距此尚有十余里地!”
任字营多是不足,此刻竟然也只剩十余里地了,来得倒是不慢!
李汗青欣慰一笑,“那就先等等仁字营的兄弟们吧!反正也不急!”
这三岔路口是三条大道的交汇处:一条向东南通往充国,一条向东北通往阆中,最后一条向西直通梓潼,而梓潼便是李汗青此次的目标。
虽然李汗青早已探知到了刘焉与益州本地的世家大族不合,而且,从刘焉龟缩到绵竹的举动来看,刘焉那厮好像已经放弃了其他各郡,但,世事无绝对,万一那厮突然醒悟了过来,又想分兵去救蜀郡了呢?
于是,李汗青决定先进军梓潼摆出攻击的姿态,也好让刘焉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分兵去救援蜀郡。
当然,这事根本不用着急的。
他相信,早在他率部出城时,刘焉派到巴郡的细作便匆匆回棉竹给刘焉报信去了。
这些天,他一直任由刘焉的细作在巴郡活动,可不是因为刘焉派来的细作长得乖,而是觉得留着他们肯定会有大用处用。
此番佯攻,就正好用上了他们!
李汗青和亲卫营在原地休整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汇合了张任和仁字营,然后继续朝梓潼挺进,依旧不紧不慢,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赶到了梓潼城东郊。
李汗青带着浩浩荡荡四千来步骑到了梓潼城东郊五六里处的一座矮岭前,随即下令各部安营扎寨,准备过夜。
他不着急的,该着急的是刘焉……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但大营刚刚搭建完毕,便有一骑自南面的大道疾驰而来,直奔大营,马上骑士是个身着粗布长衫的青年,到了近前也不停顿,只是冲着上前阻拦的将士疾呼,“绵竹方向有紧急军情,立刻带我去见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