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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师阁 > 兵法辑录 > “处世三大奇书”深刻说尽人生大智慧(8)

“处世三大奇书”深刻说尽人生大智慧(8)

一六八、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富不肯读书,贵不肯积德,错过可惜也;少不肯事长,愚不肯亲贤,不祥莫大焉!

[注释]

亲贤:亲近贤人。

[译文]

在富有的时候不肯好好读书,在显贵的时候不能积下德业,错过了这富贵可为之时实在可惜。年少的时候不肯敬奉长辈,愚昧却又不肯向贤人请教,这是最不吉的预兆!

[评语]

富有的时候最能提供良好的读书环境,且不必为生让操心;显达的时候正是可以凭着地位和力量去,造福社会。然而却不知道把握时机去读书,去积德,一旦这些良机消逝了,再想全心读书,多积功德,已是困难重重。所以,人要懂得掌握时机,更要懂得在此种时机中做有意义的事。

少年人不肯敬奉父母,甚至忤逆长上;愚昧的人不肯向贤者请教,而刚愎自用,这两者都是极危险的事。因为少年人往往无知,凭其血气之勇行事,若无长辈在一旁敦促,极可能误入歧途,自毁其前程。无知的行为所造成的损害是难以估计的。“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摔下去的顶多是自己;若是“盲人开机车,白日闯闹市”,那害死的人就不少了。有些灾害的起因其实就是愚昧,历史上多见例证,造成的灾害和祸患更是无可弥补。

一六九、五伦为教然后有大经,四子成书然后有正学

自虞廷立五伦为教,然后天下有大经;自紫阳集四子成书,然后天下有正学。

[注释]

虞廷:虞舜。五伦:即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大给:不可变易的礼法。紫阳:北宋理学大家朱熹,字元晦,一字仲晦,又号晦庵,徽州婺源人。学者称为紫阳先生。四子成书:朱熹集注《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合称四书。

[译文]

自从舜令契为司徒,教百姓以五伦,天下自此才有不可变易的人伦大道;自从朱熹集《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为四书,天下才确立了足为一切学问奉为圭臬的中正之学。

[评语]

五伦——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五者,几乎包括了世间人际关系的全部,同时也呈现了一个完美的社会生活景象。若是父子有亲,便无忤逆不孝之事发生;若是人人尽忠,国家必能富强壮大;若能夫妇有别,便可减少许多家庭纠纷;若是长幼有序,岂有兄弟阋墙之争;若是朋友有信,何来欺骗巧取豪夺。凡此种种,在四千多年前便已成为教民的大纲,可叹今人弃之如敝屣,言而无信,男女不分,父不父,子不子,背仁忘义,以至于造成社会的混乱现象。

学问是没有年代的区分的,新的知识必须建立在旧有的根基上才能巩固。《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四本书,有人或许以为早已过时了,然而如果真正对时代和社会有相当的体认,再回过头来看这些书,才会发现里面充满了真正的道理。难怪朱子要加以集注,作为学子必读的天下正学。

一九四、紫阳要人穷尽事物之理,阳明教人反观自己本心

紫阳补大学格致之章,恐人误入虚无,而必使之即物穷理,所以维正教也;阳明取孟子良知之说,恐人徒事记诵,而必使之反己省心,所以救末流也。

[注释]

格致之章:大学中有“致知在格物”句,朱熹注解,指格物是穷尽事物之理,无不知晓之意见书。阳明:即王守仁,学者称为阳明先生,其学以默坐澄心为主,晚年专提“致良知”之说。

[译文]

朱子注大学格物致知一章时,特别加以补充说明,只恐学人误解而入于虚无之道,所以要人多去穷尽事物之理,目的在维护孔门的正教。正阳明取了孟子的良知良能之说,只怕学子徒然地只会背诵,所以一定要教导他们反观自己的本心,这是为了挽回那些学圣贤道理只知死读书的人而设的。

[评语]

朱子认为格物致知是要穷究事物之理,这是就知识而言,也是依经验而论,是指后天之学,而非先天之性。阳明取孟子“格君心之非”一句,而认为“格者正其不正,以归于正。”又说:“致知云者,致吾心之良知焉耳。”这也是指先天之性。

朱子之说注重大学之章:“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乃是彰明要先穷尽事物之理,方能修身、齐家、治国,并明明德于天下。这是就学问之用而言,所以不落虚无。而阳明之说乃是治朱子之说的末流,欲使学子返死知识于能辨能察的本心,然而王学末流亦不免流于虚无。

事实上,孔子早已说过“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心镜不明,不能照物;心不照物,明而无用,心物本是合一。朱学、王学都在阐扬孔门圣教,而末流不察,流于偏重,仍有徒诵、虚无之敝,本非圣贤有差,是学人执取有误。

一九五、善良醇谨人人喜

人称我善良,则喜;称我凶恶,则怒;此可见凶恶非美名也,即当立志为善良。我见人醇谨,则爱,见人浮躁,则恶;此可见浮躁非佳士也,何不反身为醇谨?

[注释]

醇谨:醇厚谨慎。

[译文]

别人说我善良,我就很喜欢,说我凶恶,我就很生气,由此可知凶恶不是美好的名声,所以我们应当立志做善良的人,我看到他人醇厚谨慎,就很喜爱他,见到他人心浮气躁,就很厌恶他,由此可见心浮气躁不是优良的人该有的毛病,何不让自己做一个醇厚谨慎的人呢?

[评语]

别人说自己善良就高兴,说自己凶恶就发怒,可见善良不只别人欢喜,善良之名自己也欢喜;凶恶不仅别人讨厌,自己也讨厌。那么为何要做个凶恶之人,而不做个善良之人呢?很多凶恶的人以为自己善良些就会为人所欺,其实这是不正确的观念,是自卑感在作崇。作伸手向人,他人就和你握手;你拿枪指人,他人自然要拿枪来对你。善良并非软弱,而是不恶意地侵犯他人,何不立志为善良的人,让他人欢喜,也让自己高兴呢?

醇厚谨慎自己看了喜欢,浮躁之人自己看了讨厌,但是别人看自己是醇谨还是浮躁呢?浮躁则难办事,所以说浮躁非佳士。如果在别人眼中自己正是一个浮躁之人,岂不是连自己都难以喜欢自己吗?那么何不做一个让大家都喜爱的醇谨之士呢?

一九六、处事宜宽平而不可松散,持身贵严厉而不可过激

处事宜宽平,而不可有松散这弊;持身贵严厉,而不可有激切之形。

[注释]

宽平:不急迫而又平稳。

[译文]

处理事情要不争迫而平稳,但是不可因此而太过宽松散漫,立身最好能严格,但是不可造成过于激烈的严酷状态。

[评语]

处理事情要不疾不徐,有条有理,才能把事情办得好。如果操之过急,往往漏百出,这是欲速则不达的结果。但是如果过于散漫松驰,则可能永远也不达。就像种田,拔苗助长,稻子必定活不了,然而不去管它,则会造成荒芜。所以处理事情既要有宽平的态度,又不可太过松散,才能将事情办好。

持身贵在严厉,但是也不可过激,因为人的身心都需某种程度松驰,最好保持一个弹性。对自己太松固然不好,对自己太严也有坏处。太松则容易纵容自己偷懒,终至一事无成;太严则身心无法承受,而导致身心俱疲。一定要在一种不偏不倚、中庸而平和的心境下来要求自己。人的身心就像机器的齿轮,不去转它要生锈,转得太过又要磨损。一定要在一种适度的力量下,才能使它既不生锈,也不磨损,而生产出许多有用的东西来。

一九七、天地且厚人,人不当自薄

天有风雨,人以宫室蔽之;地有山川,人以舟车通之;是人能补天地之阙也,而可无为乎?人有性理,天以五常赋之;人有形质,地以六谷养之。是天地且厚人之生也,而可自薄乎?

[注释]

蔽:遮蔽。阙:失。五常:仁、义、礼、智、信。六谷:黍、稷、菽、麦、稻、粱。薄:轻视。

[译文]

天上有风有雨,所以人造房屋子来遮蔽;地上有高山河流,人便造船车来交通。这就是人力能够弥补天地造物的缺失,人岂能无所作为,而让一切不获得改善呢?人的心中有理性,天以仁、义、礼、智、信作为他的秉赋;人的外在有形体,地便以黍、稷、菽、麦、稻、梁六欲来养活他。天地对待人的生命尚且优厚,人岂能自己看轻自己呢?

[评语]

人可改造环境,使它适合自己的生存。天有风雨,正如人生之有风雨;地有山川,亦如人生之有阻碍。如果当初不造宫室,至今仍不免穴居野处,任凭风雨吹打。如果人不造舟车,今日交通又岂能遍于全球?生命中的风雨和阻碍亦是如此,需要凭人自己的力量去趋避,使之通达。但是,要如何去造生命中的宫室和舟车呢?这就要看自己的所为了。

人心中有理性,仁、义、礼、智、信可说是天赋的美德,是天生的良知良能,充实在我心中。而在外的形体则有地上生出的六谷来养育,使人类的生命不致断绝,由此可见天地对人尚且不薄。人岂可自轻于天地之间呢?

一九八、知万物有道,悟求己之理

人之生也直,人苟欲生,必全其直;贫者士之常,士不安贫,乃反其常。进食需箸,而箸亦只悉随其操纵所使,于此可悟用人之方;作书需笔;而笔不能必其字画之工,于此可悟求己之理。

[注释]

箸:竹筷子。

[译文]

人生来身体便是直的,由此可见,如果人要活得好,一定要向直道而行。贫穷本是读书人该有的现象,读书人不安于贫,便是违背了常理。吃饭需用筷子,筷子完全随人的操纵来选择食物,由此可以了解用人的方法。写字需用毛笔,但是毛笔并不能使字好看,于此也可以明白凡事必须反求诸己的道理。

[评语]

人生来身体便是要往直的方面发展。如果坐得不直,佝偻驼背,不仅不方便,也是生理上的病态,会使生命的机能受到影响。人的心也是如此,若是邪曲不正,也会使生命变得驼背或是残疾,甚至造成心灵的死亡。读书人不贪财,也不妄求非分,所以贫者居多。既慕圣贤之道,就要能安贫,若是安贫,去求非分之财,甚而见利忘义,那就不是读书人了。读书人不能安贫,还不如生意人本分做买卖,至少不会做出违背自己良心的事。

进食用筷,要吃什么,会凭自己的心意加以选择,用人之方还在良心如何操纵。若是当用筷处却用匙,欲食肉时却向菜,便是自心不明,非匙筷之过。书法欲求好,并非笔之好坏所能左右,同样的工具在不同人的手中,可以产生极不相同的结果。若不反求于自己,再好的助手与环境,亦不能帮助自己创造出成功的果实。

一九九、富厚者遗德莫遗田,贫穷者勤奋必能充

家之富厚者,积田产以遗子孙,子孙未必能保;不如广积阴功,使天眷其德,或可少延。家之贫穷者,谋奔走以给衣食,衣食未必能充;何若自谋本业,知民生在勤,定当有济。

[注释]

阴功:阴德。眷:眷顾。济:帮助。

[译文]

家中富有的人,将积聚的田产留给子孙,但子孙未必能将它保有,倒不如多做善事,使上天眷顾他的阴德,也许可使子孙的福分因此得到延长。家中贫穷的人,想尽办法来筹措衣食,衣食却未必获得充足,倒不如在工作上多加努力,若能知道民生的根本在于勤奋,那么多少会有所帮助,而不必四处求人。

[评语]

遗财给子孙,不如遗德给子孙。“广积阴德,使天眷其德,或可少延”者,正合佛家的因果之说。人生甚短,所见甚窄,积阴功而泽及子孙,实是要子孙能承受其为善事的敦厚之心,如此自然不会胡作非为,而能保福分之长久了。

“一枝草一点露”,再穷的人只要肯勤奋工作,总是还能糊口的,只怕他如秋天的蓬草,到处不扎根,那么即使一点露,它也承受不到。小草只要深根,总能活命,穷人而能勤力于本业,在衣食上也是能过得去的。

二oo、揆诸理而信言,问诸心始行事

言不可尽信,必揆诸理;事未可遽行,必问诸心。

[注释]

揆:判断、衡量。遽:急忙。行:做。

[译文]

言语不可以完全相信,一定在要理性上加以判断、衡量,看看有没有不实之外。遇事不要急着去做,一定要先问过自己的良心,看看有没有违背之处。

[评语]

话入耳中,首先要用理性去判断它,看它的可信度有多少。如果它涉及个人,首先要以过去对这个人的印象来衡量,这个人是否会做这样的事?如果它涉及事情,就要以这件事的趋势和过程来考虑,看有没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如果经过种种考虑,觉得可以相信,再进一步去证实和了解。不要随便相信谣言或是不实的话。语言的价值在于它的真实性,真实的话我们可以采纳,虚伪的话则置之不理,有关的就管,无关的就不管,总要弄清楚,免得被人利用了而不知。

许多事情在做之前,一定要在心中加以斟酌。譬如这件事牵涉到哪些人,会不会损害到其他人的权益?这件事该不该自己去做?有没有逾越之处?最重要的是,做这件事会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让自己感到不安。这些都是要事先考虑的,如果冒冒失失地就去做,做完了才发现造成了无可弥补的损害,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二o一、兄弟相师友,闺门若朝廷

兄弟相师友,天伦之乐莫大焉;闺门若朝廷,家法之严可知也。

[注释]

闺门:内室之门。

[译文]

兄弟彼此为师友,伦常之乐的极致就是如此。家规如朝廷一般严谨,由此可知家法严厉。

[评语]

兄弟相互为师友,是在手足亲情上再加上了师友之情。兄弟本是同根生,先天上已是不可分,应当相亲相爱;而在后天上,兄在人生经验上,可以为弟之师,而弟又处处礼敬兄第,互为势友。人间有种种情意,兄弟之情是少数最值得珍贵的一种。兄弟阋墙无非是既不能体念先天的血肉相连,又不能在后天互为师友,以致为一些小事而起纷争,可不叹哉!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古时十分重视家教严格,因为这关系着子孙的贤与不肖,所以把家规与国法并列,以示其严。《后汉书·邓禹传》云:“修整闺门,教养子孙,皆可以为后世法。”可见庭训家规,关系着家族的兴衰,如朝廷律法关系着朝廷的盛衰一样,子孙的成败,不可不慎。

二o二、友以成德,学以愈愚

友以成德也,人而无友,则孤陋寡闻,德不能成矣;学以愈愚也,人而不学,则昏昧无知,愚不能愈矣。

[注释]

孤陋寡闻:学识浅薄,见闻不广。愈:医治。

[译文]

朋友可以帮助德业的进步,人如果没有朋友,则学识浅薄,见闻不广,德业就无法得以改善。学习是为了免除愚昧的毛病,人如果不学习,必定愚昧无知,愚昧的毛病永远都不能治好。

[评语]

每一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同的,每一个人的心里也是不同的,而且既无法看清自己,也无法看到自己的背面。交朋友不仅是为了寂寞,也是为了知道自己的缺点,明白世间各种不同的心灵。每一个人生命的经历不同,但是一个人只能经历一种生命。

朋友可以帮助我们了解生命,朋友可以增长我们的学识,拓展我们的见闻,但最重要的,朋友能够帮助我们看到自己所看不到的背面,帮助我们做一个更完整的人。同样地,我们对于朋友,也应该具有这样的情分。

人之所以求学问,就是为避免无知。无知通常与愚昧同在,愚昧对于事理而言是一种毛病,无知对于人间而言也是一种病,许多灾害起于无知,许多事情坏于愚昧。人求知识,便是给无知和愚昧吓怕了,所以要治愈它。不肯求知的人,就好像永远见不到阳光的土拨鼠一般,只能活在黑暗之中。

二o三、白得才财,赔偿还要加倍

明犯国法,罪累岂能幸逃;白得人财,赔偿还要加倍。

[注释]

幸逃:侥幸脱逃。

[译文]

明明知道而故意触犯国法,岂能侥幸地逃避法律的制裁?平白无故地取人财物,偿还的要比得到的更加几倍。

[评语]

暗犯国法,迟早会被人发现而受制裁,何况是明犯错误。明知违法而故犯,无非是权势之徒,或是意图侥幸。权势大者岂能大于一国之民?侥幸一时岂能侥幸长久?千夫所指尚且要死,何况一国之人皆弃。今日有经济犯逃亡他国,以为得计,终日躲躲藏藏,不能叶落归根,形同放逐,褴褛于他国檐下,一旦遣送回来,更是身败名裂,何来侥幸之有?

白得人财,便是不当得而取之,自己并未付出一点血汗,便拿了他人努力的成果。你白得,必有人蒙不白之冤,这种冤枉岂能不索偿的?社会上有公道,国家有法律,“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才是正理。平白取人钱财,于理不合,多半不容于法。如果这是坏人对你另有所图,这财又岂是好消受的?只怕到时付出的代价比法律所偿者还要重呢!

二o四、浪子回头金不换,贵人失足损于德

浪子回头,仍不惭为君子;贵人失足,便贻笑于庸人。

[注释]

浪子回头:浪荡的人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译文]

浪荡子若能改过而重新做人,仍可做个无愧于心的君子。高贵的人一旦做下错事,连庸愚的人都要嘲笑他。

[评语]

浪子回头,是向上,因此可以原谅;高贵之人失足,却是堕落,因此要遭到嘲笑。所谓“声妓晚景从良,一世之胭花无碍;贞妇白头失守,半生之清苦俱非”。这并不是说看人只看后半段,年轻时便可荒唐胡为,实在是看一个人是立志向上还是堕落。肯向上,无论他过去如何,总是值得嘉许;趋下流,无论原先如何高尚,都是可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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