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头也不回,拉长了掉掉儿道:“自己想吧。”
昂哲望着胡颜的背影,再次迷茫了。
胡颜这是真够坏的。
其实,有什么可想的?
昂哲只是大寒边境安稳的一个有利因素而已。杀他,轻而易举;不杀,为边境百姓换来暂时的安稳,倒也不错。胡颜若是一般女子,定是要杀昂哲泄恨。可她不是。她总是知道自己要得是什么,哪怕在别人眼中变得绝情绝义,也要坚持走自己认为对的路。
直到胡颜消失不见,昂哲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变形的脸,一张嘴,突出两颗牙。他自嘲地一笑,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但不可否认地说,他真是太欣赏这样的胡颜了。如此单薄的身体,却有用那般强悍的力量,令人痴迷。
昂哲那势在必得的笑尚未爬上脸,便被成家兄弟二人拍昏在地。
成东行垂眸看着昂哲,眸光阴冷。
成西行狠狠踹了昂哲一脚,唾道:“痴心妄想!”抬头看向成东行,“哥,主子不杀他,那咱让他当太监得了!”
成东行道:“他若在大寒出事,于边境不利。”
成西行皱眉道:“难道就这么放他走?”
成东行笑了笑,道:“扒光,扔出去。”
成西行拍手道:“好!”
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将昂哲扔出了飞鸿殿。
昂哲带来的侍卫见此,皆大怒不易,恨不得冲进去和胡颜拼命,但他们也知道,自家主子半夜爬墙去偷女人,也着实有点儿那个。当然,最那个的是,人没偷到,还被打得这么惨。这事儿传出去,让他们颜面何在?赶快走,低调的走,灰溜溜地走。
侍卫们忙用毯子裹住昂哲向医馆赶去,生怕去得晚了,昂哲小命不保。
面对此情此景,隐在树林里的六双眼睛,齐齐瞪大。
卫南衣咂舌道:“这……这么凶猛?”
花青染道:“凶猛?贫道倒是觉得,姐姐下手太轻。”
白子戚点了点头,道:“千刀万剐虽难,但以我的手艺,可以。”
司韶道:“你且等着,我去捉昂哲回来。”
燕凡尘道:“别冲动。宝宝能放他走,自然有她的原因。”
司韶皱眉,道:“她对谁都留一手,唯独对我们心狠手辣,恨不得一棒子打死!”
封云起道:“此番出手揍人的应该是傅千帆。”
花青染道:“他若不出手,还算男人么?他的神识和姐姐的神识公用一个身体,怕是谁经历了什么都心里门清。”
卫南衣呵呵一笑。
花青染问:“你笑得那么贱,做什么?”
卫南衣眯眼道:“他不让阿颜和我们在一起,可我与阿颜缠绵的记忆,也定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司韶骂道:“下流!”
众人一同看向司韶。
司韶尴尬道:“看我干什么?!本就是个下流的想法。我也没说,下流的想法不对。”
众人转开目光。
燕凡尘轻叹一声,道:“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难道要一个人过一生?”
花青染道:“怎么会是一个人?姐姐一心找齐祭品,为得是让傅千帆的转世,能完全承载傅千帆的神识。最后,她不忍心驱赶封云起的神识,所以在虚门内动了手脚。祭祀后,她将傅千帆的神识纳入自己的身体,与其共用一个身体。而傅千帆的神识,一直就藏在了她的头脑中。如今,她也算是得偿所愿。”
司韶嗤笑:“呵……”
卫南衣道:“我们都知道,傅千帆是她的执念,若不让她得到,她会惦念一辈子。如此,不如让她得到。而且,在我看来,她对我们并非无情。若无情,一直利用下去多好。今日天家设宴,看似有惊无险,实则充满试探。若阿颜不是强悍到无敌,天家怎会让她离开?而她,不想你我牵扯其中,才将我们赶走。且看她对唐悠多好,便知她并非无情。”
白子戚道:“照你这么说,她还会来寻我们?”
卫南衣道:“天知道。”
众人鄙视卫南衣。
封云起道:“经历过那些后,我发现强求之后才是不得。如今,我不想对她用任何手段,就此离开,等她自己想通回头。”
众人面露吃惊之色。
封云起哈哈一笑,道:“一生不长,我等得起。”言罢,当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