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不要让我失望。”黑暗之主不再多说,身影退回了另外八人的边上。
树林中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在这一瞬间,尽皆从泥塑般枯寂的状态中醒转,眨眼间,汇合成了一道黑色的洪流,仿佛一头来自远古洪荒的杀戮巨兽,张开了它的斑斓巨口,欲将月下阁吞噬殆尽。
月到中天三更境,每个月满月时节的夜晚,是月下阁弟子们,修炼真月决的最佳时机。在满月的月光沐浴下多修炼一息,也要胜过往日十息。
此刻,上至长老,下至末代弟子,都沉浸在深度的修炼当中。
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危机,浑然不觉。
吱呀————
一扇木门缓缓推开,木屋的主人,还沉浸在深度的修炼之中,一道笼罩在黑衣中的人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的身边。
不多时,黑衣人自大门离开了房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但若是眼尖之人,却会发现,黑衣人手中那把原本乌黑深邃的匕首,自屋内出来后,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点点亮光,好似有什么液体在上面流淌,滴落。
这样的情况,接连出现在了各处,鲜红欲滴,匕首的血槽上,流淌着的,每一户人家的鲜血,黑衣人悄无声息潜入,寂静无声的切断了沉醉在修炼中,月下阁弟子的喉管。
待他们自冥想中惊醒,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带着惊恐,眼睁睁地看着脖颈处鲜血四溅。凶手带着狞笑,再次残忍地将利刃,刺入了其他人体内。最终,整户人家,在绝望与痛苦中,失去一切生机。
“这也称得上当世至强宗门?”一位提着滴血弯刀的黑衣人,冰冷地低语,语气中充满了不解。
依他所想,月下阁能够位列峰州九大至强宗门之一,传承千年而不灭,无论是顶尖强者亦或后辈弟子的平均实力,都不可小觑。
若想将之连根拔起,即使今夜有那九位大人的带领,恐怕也难以避免一场惨烈的厮杀。
可是谁想得到,直到现在,他已经潜入四户人家,将总计十一人送下地狱。
整个过程中,竟是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甚至上一户人家的男主人,修为比他高出整整两个大境界。却依然对他的潜入无知无觉,几乎就像待宰的猪羊般,被轻而易举地取走了性命。
若像这般持续下去,九位大人连出手的必要都没有,不伤一兵一卒就能轻易毁灭月下阁。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不懂吗?”阴冷的声音陡然响起,在黑衣人的耳边犹如极地的寒风吹过,使得他的身体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李大人。”黑衣人扭过头,看见了一道几乎贴在他身上的人影,正是之前倒吊在树上的黑袍人。
此时的他,全身笼罩着刺鼻的血腥气味,那一身黑袍,已经被鲜血所浸透,露在外面的双手,与他的双足一般,极度变异,似鹰似鳄,闪动着慑人的寒芒,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就犹如一尊刚从血池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令人惊恐万状、丧胆销魂。
“桀桀桀。”李洵发出了一如既往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当年月下阁初代阁主,强横的霸占了峰州第一天险,取天地之大势,集九龙山之气运,修建月下阁,将此地与尘世隔绝,妄图为后人打造一片安静祥和的极乐净土。”
“可笑啊,身为昔日峰州第一强者,他却忘了,修者的本质是什么,安居乐业、偏安一方,最终只会消磨掉锐气,在岁月中腐朽。”
“千百年过去,这个久年未经杀戮、纷争洗礼的至强宗门,早就有名无实了,桀桀桀。”
李洵的笑声,让身为相同阵营的黑衣人都感到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朝远离李洵的方向挪开了两步。
“李大人,您这是?”黑衣人彻底看清李洵后,不禁脸色一变。
李洵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袍,不知何时,被他扯断腰带,彻底的散开了。在他黑袍之下,是完完全全真空的,李洵那长满浓密黑毛的躯体,赤条条地暴露在空气中,甚至下体那条细长的丑物,也随着他身体的摇晃而一同摆动。
“哈哈哈,好热,杀戮的滋味总是让人燥热,热死了,哈哈哈。”两人的衣着上,都被那九位大人设下了一种隔音秘法,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声音会泄露出去,肆无忌惮的发出了骇人的笑声。
笑着笑着,李洵将自己的左爪,抚在了肩头,黑衣人看到,在李洵的肩膀上,有一个女人的血手印,从颜色的深浅可以看出,显然是刚刚印上去的。
而李洵,正用他那似鹰似鳄的的爪子,无比迷醉地摩挲着那道小巧的血手印,伴随着这个动作,他的下体竟然被激起了反应,缓缓地抬起了头。
黑衣人顿时吓得脸色铁青,不敢再停顿一刻,飞速远离了李洵这个恶魔。
“你也是黑魔会的吧?记住,你什么也没看见。”李洵的笑声戛然而止,而后抚摸着自己肩膀的爪子,骤然收拢,深深嵌入肌肉当中。
哧地一声,在鲜血飞溅中,李洵肩头那只小巧的血手印,连带着周围一大片血肉,被李洵自己活生生挖了下来,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头。
“好痛啊,哈哈哈。”李洵止住了肩头的鲜血,将自己的一大块血肉随意地扔在地上。
接着,他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最近的一间院门敞开的木屋。
“桀桀桀”李洵颤颤巍巍地踏入木屋,一眼就望见了木屋内的那对年轻夫妻。